清浅

故人归（13）

  这两个字一出，孟瑶父子以及说出这两个字的蓝曦臣都愣在了当场，幸好现下人不多，且无蓝家的门生，不然泽芜君的一世清誉怕是剩不了多少了。

　　如此场景，倒和当初金子轩的惊人之言有的比较。

　　孟瑶颔首点头：“如此，阿煦阿熙带上泽芜君，我们回家。”

　　“是，阿爹。”

　　听了孟瑶的话，蓝曦臣终于松了一口气，此时的他明白过来当年金子轩是如何娶到江厌离的。

　　回家。

　　蓝曦臣嘴角微微上扬起来，他知道阿瑶嘴里的我们没有他这个人，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欣喜。

　　等到蓝启仁带着蓝忘机几人出来时，只看见他们的剑光。

　　得到小叔叔消息的金凌紧赶慢赶来到云深不知处，连他小叔叔的剑光都看不见了。

　　*

　　蓝曦臣的身体经不起波折，回到家时，他又发起热来。

　　对于蓝曦臣，孟瑶向来都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
　　幸而孟煦和孟熙照顾了蓝曦臣几日，知道他吃的什么药，山上别的不多，药材占了大半，都是孟瑶闲来无事种的，用来与山下的药铺做生意用的。

　　孟煦和孟熙极有眼色的去了灶房烧水煎药，房间里只剩下了躺在床上昏睡的蓝曦臣和孟瑶。

　　孟瑶犹豫半晌，坐在了床边，垂眸凝视着蓝曦臣，因着发热，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些血气，眉头却微微蹙在一起。

　　知晓他难受，孟瑶拿起浸湿的帕子搭在他的额头。

　　接着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，医者讲究望闻听切，他是半道出家，比不上蓝曦臣，简单的切脉是会一点。

　　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孟瑶的脸色愈发的沉重，看着蓝曦臣的双眸也渐渐变红。

　　指尖颤抖的想要收回，却一时不察被蓝曦臣反握在手心，正要挣脱开，床上的人忽然唤着：“阿瑶，别走。”

　　孟瑶鼻子一酸，努力憋着。

　　金丹没了，修为没了，要不是蓝家灵草颇多，只怕……孟瑶不敢多想，任由蓝曦臣握着自己的手，定定的望着他。

　　蓝曦臣啊蓝曦臣，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，那时的观音庙，他都舍不得让蓝曦臣陪他一起死，更何况是如今。

　　时间久了，他都不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？带蓝曦臣回来又是为什么？

　　阿娘，可能这便是你说的时也命也。

　　*

　　蓝曦臣睁开眼时，天色已经暗下来，房间里点上了烛火，红色的火焰跳动着，映着床边一片明亮。

　　他手指一动，跪坐在床边小几上的孟煦惊醒，急忙起身凑近问道：“泽芜君，可好些了？”

　　见是他，蓝曦臣面色柔和，点了点头。

　　见状，孟煦动作小心的扶起他坐好，注意到他的眼神，略一思量便明白他在找什么。

　　解释说：“阿爹有事，抽不开身。”

　　闻言，蓝曦臣眸色黯淡下来，点了点头，不发一言。

　　正巧孟熙端着煎好的药和一碗粥进来，高兴的说：“泽芜君，你醒了，阿爹时间掐的真准，来来先喝粥，再吃药。”

　　蓝曦臣听到孟瑶，心里一暖，阿瑶他一向都周全。

　　直到白粥入口，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泛滥，蓝曦臣不禁眼眶湿润。

　　另一边的书房，孟瑶翻着书，终于在一本《万物集》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灵草。